“还真是……小瞧你了……不过,虽然我还是不曾对变为人造血族前的记忆了然,我也了解人类的局限。你,伤得太重,没有多少血好流了吧~更不要说……在这种透支身体机能的状态下……我只要吸干旁边那些饮食男女的血液,你便耗不过我了~”
汗水与血水从周就的鬓角不留痕迹地黏淌……是的,哪怕在这个状态下,她的速度依旧难以捕捉,适才这是出其不意,而且她提供的那种可能……
我嗅到了……动摇的味道!
拳势不知是因为的确气力不济还是为狄俄涅所施压出现一瞬破绽,血族紧握周就的手臂,一把擒拿住关节后干脆利落的过肩摔,令他撞破数十跟悬挂的紫色霓虹灯后惨然落地,缠绕在他体表的灯泡又有不少碎裂的玻璃渣嵌入体内。
利用两种不同痛觉和滴落的鲜血测量时间体感的jojo本以为对痛这种体验业已驾轻就熟,可当乳酸的堆积和各块肌肉群撕裂以及数种外伤联手来袭时,他实在难以保持头脑的清醒。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放任那些凡人离开吗?哪怕你之前放言威胁要吸干他们以补充你自己……我想,这不单单是出于自信吧~”
“垂死之前倒是老实了不少。”驱动血华修复脸骨的凹陷,dio的仪表恢复了荣辱不惊的稳定。“告诉你也无妨,为恶者也有为恶者的尊严,而最恶者自然需要拥有霸凌一切的气魄,上位者可以肆意指使或剥削下位者,但决不会出于玩弄手腕的目的去榨取利益,也不会以耗子肉为鲜美。”
“呃,鉴于我半死不活而你又占据绝对上风,我先声明我的名字叫周就。我不希望在你的世界里,今天交手的只是一个无名之辈。”
残损的手掌透过某些部位足以看到内里的腕骨,攥紧灯线,艰难立起身体的jojo第一次昂首挺胸、顶着弯折的锁骨直面dio。
“你的下一句台词是……”
“应你要求,我会记着你的名字送你上天堂(下地狱)!!!jojo!”
略微的偏差亦能够令狄俄涅在挥出掌刀前诧异无比,双臂交叉在胸前的狩魔人硬吃这记势在必得的突击。
dione注意到jojo近乎骨裂的右掌抱着哪怕残废的觉悟也没有松开分毫。
为何他要握紧这根霓虹灯线?难道说!
背后呼啸的响声印证了狄俄涅的猜想,在适才的对话中,周就抖动手腕把会所内违规放置以便充填霓虹灯的氩气瓶和那些七零八落的灯线绕在一起,这些氩气瓶恰好位于dio的体侧……视野盲区之内。然后,利用我的了解一击,增加了氩气瓶的相对速度。
咣当!
没用的,氩气是惰性气体……
身为血族也精通人类的物化知识,狄俄涅笃定地认为这已经jojo最后的招数。
可惜,假若你在全盛状态,凭借这个破绽,我大概肯定会被阳鬼殴打致死的吧~
抬起头,飞扑中的dione稳住身形,瞧见了周就的目光——那是……胜利者的目光。
他什么时候从那种燃烧身体机能的状态中退出了?
氩气虽然不燃,但在瓶中呈高压态时极易爆炸。
橘红色的鬼影在jojo身前显现法身,激活适才的灼焉,只见他仿佛尽所有力气咧嘴笑道:
“你玩过炉石传说:法婊英雄传吗?”
“?”
“呼啦呼啦!呼啦呼啦!呼啦呼啦呼啦!呼啦啦!”
激射的瓶身碎片穿透,部分原本成液态的的氩气气化爆炸,而剩下的便径直覆盖在了dio的体表,造成了严重冻伤——是的,人造血族同正统吸血鬼一样缺乏体温、寒抗较高,却也抵御不住零下一百八十摄氏度的极寒。
狄俄涅·布兰度(dione·bndo)……
再起不能……
从半露在外的墙体中以仅剩的阳鬼之力拔出一根钢筋,jojo对准dio的背心中央,毫不留情地一插到底,深入地下,然后反拗了顶端的部分呈90度。
“我清楚……只受这点伤的话,你铁定死不了。我选择……不杀你……因为你是一个不那么恶的恶人,尽管你已最恶为目标……”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气若游丝仍不肯认输,狄俄涅的意志绝非泛泛之辈。
“我从你的发言……体会得到你内心的迷惘,自负于自己的天资和能力,可感受不到切实的过程和体验。依照东方三魂七魄的理论,你的伏矢魄存在缺失、爽灵魂却很发达,就像是被夺舍了一样。”
僵住的表情无法表现怔住的转变,jojo瘸着腿、自顾自地整理伤情,顺手在不远处找了件浮夸的大氅批上。由于手臂伤情过重的缘故,两只袖子无奈成为了摆设。
“你的意志坚若磐石、意识却处于矛盾之中,因此你才设立迈向最恶的目标、又炮制理论以规避凡人可能和失忆的我瓜葛颇深这种可能。卓越的能力、不凡的身手、活下来,此后去别处发挥你的才能吧。”
我……输了吗?
周就的脚步声缓慢有力地远去,dio仍旧无法理解,仅靠那种破鱼烂虾般的躯壳,他是怎么胜过自己的。
可恶啊!wryyyyyy!
银色的印记流光溢彩,衔尾蛇的徽记边缘由锐利转向浑厚。
你的觉悟又提升了~被选中者……
在这个时空集合……这个文明路线的……日本吗?
在北欧我被称为耶梦加得,在这里的话,就把我接下来赐予你的能力的密语称作这个好了……
萨——瓦鲁多~(the world的日文音译)
金色的短发末梢转向亮银,象征旧日支配者的荣光再度复苏于人间。
jojo吗?
这段……血之宿命啊~
她和她的主人异口同声地叹息,拔出弯折钢筋的血族蹒跚着身子,消失在了札幌的夜色里。脖颈那可怖的疤痕前所未有的发烫,她未曾知晓的是,无头骑士顺着隐约的感应和上司的命令,与她擦肩而过。
相对于若干必然矛盾叠加形成、过程却看似随机的高盖然性命运而言,人……或许真的只是沉睡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