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我突然清醒过来,心底那黑暗的想法吓了我一跳,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想要把隋熙祭献了。
刘若佳说我变了,最开始我没觉得我有哪里不同,但是现在我感觉我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我们去哪里?」
刘若佳问我,我想了一下,答道:「去后山墓地。」
如果不能把隋熙作为祭品,那就只能去后山墓地,挖出那具本应该祭献给狐仙的骸骨,重新祭献给狐仙了。
刘若佳有些疑惑:「去墓地干什么?」
我解释道:「这个村子有一种祭献狐仙的习俗,狐仙的祭品错了,自然就不会放我们离开。」
我现在已经确定了,这是个游戏,我们要做的就是寻找线索一点点的破解这个村子的秘密,然后想办法逃出去。
本来正常的流程是我们找到n 条线索分析推理,才能得出答案,而我竟然直接预知到了,这是以前我预知能力从没发生过的,没有睡觉,没有做梦,就凭空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的很清楚。
如果说这是个游戏的话,有挂?怎么玩?
但是我现在是庆幸的,庆幸我有这么一种奇特的能力,要不然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张平和王一同又怎么样了隋熙和董诗涵呢?
我不清楚,但是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后山,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刘若佳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总不能说我有超能力吧。
而我的沉默在刘若佳看来就是隐瞒,不愿意对她说,她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
空气一时陷入了莫名的尴尬气氛之中。
像是约好了一样,我和刘若佳同时松开了手。
沉默一阵,我开口打破沉默:「先回去找一桶汽油吧。」
要想把一具尸骸烧掉,我是在想不到有什么能助燃的,但是我也不清楚汽油的温度是不是能把尸骸烧掉,但是我觉得应该是不行的,毕竟要是汽油就能把一具尸体烧掉,那火葬场就要失业了。
不过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刘若佳点头「嗯」了一声,我心底叹了口气,一种莫名的隔阂出现在我们之间。
要是换做正常的时间我绝对会去解释的,不管她信不信,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我们一前一后的回到了甄妮家,甄妮家的门大开着,里面似有火光。
我心底一沉,赶忙带着刘若佳跑了过去,只见在客厅中摆放着一个木桩子,一具燃烧的骸骨被钉在上面,按照盆骨的形状来看应该是董诗涵。
我一下子摒住了呼吸,无论是庄月还是其他两个女生虽然大概率已经死了,但是没有死在我的面前,我如今亲眼见到了董诗涵的惨状,整个皮肉已经被烧成了油脂,一股焦香味在空气中弥漫,雪白的骨架已经被烧的焦黑。
刘若佳捂着嘴,强忍着不叫出声来。
甄妮和隋熙去哪里了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了。
我一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的地上竟然开始有一些火苗在随风舞动着,并且越烧越旺盛。
「走!」
我一把拉住刘若佳,向着外面跑去。
刘若佳也知道此时耽误不得,跟着我快步向外面跑去。
火势一下子变得汹涌,满院子都是雄雄烈焰,热浪扑面而来,拦住了我和刘若佳的去路。
火势有一米多高,强冲过去肯定会烧伤的。
我和刘若佳正在犹豫不定,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咔咔」的的骨骼声音,我和刘若佳回头一看,腿都软了三分。
只见那被钉在木桩上面的尸骨已经挣脱了长钉的束缚,娇小的头骨有着幽深的眼眶,两团淡绿色的鬼火在眼眶里燃烧着,它一下一下扭动身上焦黑的骨骼,向着我们走来。
刘若佳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躲在我的身后。
危机关头,我的思维变得异常的清晰。
北方的农村很多人家的院子里都会有一口水井,是那种特别老式的按压抽水。
甄妮家的院子里也有,我在院子的角落看见了一口水井,甚至是水井边上有着满满的一桶水。
我凝重地对着刘若佳说道:「我们必须要冲过去了,要不然都得死在这。」
刘若佳看着火海,有些颤抖。
「我,我不敢」
「跟着我,我在。」
我跑过去把那桶水拎了过来,水桶不大,能装的水不多,我没犹豫,把其中大半的水直接浇在了刘若佳的身子上,从头到脚湿了个通透。
水桶里剩下的水不多,我正想去打一桶水,那具骸骨已经走到我们的背后了,阴冷又混杂着炽热,我打了个冷颤,把剩下的水淋在我的头上,稍微打湿了衣服。
刘若佳看着几乎是没什么变化的我,有些焦急的想说着什么。
我打断了她,拉着她向着火海中冲去。
「闭嘴,跟着我!」
一进入火海,我脸上的水分就迅速地蒸发干净,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一热,就闷着头冲了过去。
动作都是计划好的,一过去,我就抱着就若佳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她看起来没什么事情,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尘土和头发有些烧焦外,好像没受伤。
我站了起来,准备和她跑去后山。
刘若佳则是颤抖的指着我,眼泪直接就淌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一摸脸,滑滑的,甚至有些凹凸不平,一瞬间浑身上下烈火灼心一般的疼痛涌了上来。
我一看手,血迹和油脂混杂在一起,感受着那让人痛不欲生的疼痛,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
刘若佳心里在颤抖,她一辈子也不会忘掉今天的画面,浑身烧伤的男孩,火海中一往无前的身影,时刻都紧拉着她的大手,这些画面如同刻刀一般镌刻在她心里。
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言语是那么的苍白且无力,她哽咽着,眼睛里的男孩似乎是光,照亮了世界。
我疼极了,我从小都是养尊处优,妈妈从来不舍得让我受一点伤害,而烧伤无疑是远超绝大部分其他伤病的痛楚,我感觉我的肌肉都在颤抖着。
火海那面的骸骨像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束缚,没能穿过火海。
我身体的情况我自己知道,虽然不知道是烧伤几级,但是我可能一两个小时就失去行动能力,甚至陷入昏迷,我必须在我还有意识的时候,破局!
看着刘若佳泪流满面,我咧嘴一笑:「哭什么?没死呢。」
她看着我烧伤严重的脸颊已经不是前一刻那个清秀的少年郎了,脸上血泡,油脂,坑洞,身上不少地方衣服都已经混在血肉里了,她牙齿都在颤抖。
「没时间了,快走吧。」
我还没伸手,她就主动拉着我,向后山走去。
这一路上走的并不快,主要是身上的烧伤还在加剧,越来越疼,我甚至感觉我的视线都出了一点问题。
我迷迷糊糊的,给刘若佳指着方向。
刘若佳用身体扶着我,每次听见我因疼痛而忍不住哼出声,她都会跟着颤抖,似乎这样就能帮我分担疼痛一样。
墓地就在后山的山脚旁边,我凭借记忆指出村长女儿的位置,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喉咙眼睛全部肿了起来,我含糊不清地说道:「烧……烧掉……」
我又怕刘若佳无法理解,又说道:「董……诗涵……那样祭献……」
远处传来几声呼喊,听声音是张平他们,我鼓着最后一口气,叮嘱道:「点……点蜡烛……」
我怕他们不是人。
说完了全部的话,我眼底一黑,昏睡过去。
「笑笑,醒一醒啊,起来上学了。」
「笑笑,快醒一醒。」
「你再赖床妈妈要生气了……笑笑……快起来了」
我恍惚间听见一个清泉般澄澈的声音在呼喊我的名字。
我睁开了眼睛,妈妈就坐在床边,一脸怒容。 「陈风笑,你赶紧给我起来洗漱,昨天是不是又熬夜玩手机了?」
「没,没有。」
我莫名地心虚。
妈妈绝美的脸颊上全是不信,她扭着我的耳朵,白皙的素手微微用力。
「我还不知道你?赶紧起来。」
我看妈妈没有追究的意思,连忙点头。
但是我试探着起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起不来。
妈妈好像是有些委屈:「笑笑长大了,不听妈妈的话了……」
我着急了,连胜说道:「怎么会呢,我永远都听妈妈的话……」
妈妈幽幽地说道:「那你怎么还不回来,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
「你不是答应妈妈了吗?」
「妈妈已经给笑笑做了你最爱吃的,为什么不回来?」
「笑笑不要妈妈了吗?」
我急哭了,大声地喊着:「我要妈妈,我还要娶妈妈,让妈妈做我的新娘子,我,我……」
我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猛地大喊出来,但是喉咙不允许我发挥,喊声变成了呻吟。
我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我周围是一片树林,我躺在几件衣服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