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琴抚着我的伤口好一阵子,忽然走向护理站说︰「护士小姐!护士小姐!病人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了,你可不可以借些药用酒精或碘酒让我替他擦擦?」急切之情溢於言表。
「唔!我来看看,病人才刚开过刀一两天,最好不要刺激到伤口……」玉珍冷冷的说,走过一旁整理起药品,想了想,她又说︰「你们先回病房,待会我就过去,顺便先替病人换换药也好。」
「不好意思麻烦你,这种简单的换药工作我们自己做就可以了。」
「哦……你会吗?」玉珍丢下一句,转过头自顾自的忙手上的事。
琴琴呆了半晌,嘴里骂声︰「恰北北!」就揽着我走回病房。边走我边问她为何知道我住院的事,她说昨天起司到过他们店里,跟小陈经理、阿龙聊了大半天,连阿龙的大哥疯狗也到了,好像讲帮派之间的事,席间琴琴听见他们谈起了我,一问之下,才知道我挂彩住院。(恰北北︰泼辣刁蛮)
「听到老公你住院,我好想立刻过来陪你,不过店里有店里的规矩,我不能说走就走,今天我还是跟梦梦掉班才抽得开身。」琴琴幽幽的说着,眼里情爱横溢。
听见起司昨天已经找过风飞砂的大哥,我心中清楚了解到起司说要替我报仇的话不只是随便说说,他已经着手筹划一切,开始联络传统黑道势力,只不知他有何良方妙计,可以让黑龙悔不当初、栽足跟头。
「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人家这麽关心你你都不知道,哼!要是你受伤以後抱不动我,我就不跟你好了。」一扯我的手臂,琴琴嘟着嘴埋怨道。
「真现实!最是无情风尘女,我就知道你只喜欢我身体,不喜欢我的心!」我收起思绪,回她一句。
「羞羞脸,也不照照镜子?你还以为你基努李维?还是汤姆克鲁斯?」她皱皱鼻子耻笑我,谈笑之间,我们已经回到自己病房,她掺着我让我躺进被窝,娇小的身躯就侧倚在床头偎伴着我。
趁着空档,我问她昨天起司同疯狗老大谈论的事情,她只断断续续听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好像跟选举以及地盘分配有点相关,我无法由其间与寻仇牵上关系,只好闲闲一听。
当琴琴剥着葡萄一口一口喂我吃时,玉珍端着托盘进来了。
只见她重重的将托盘放在床头柜,皮笑肉不笑的说︰「哦!这位又是你的女朋友呀?你真好命!有那麽多的女朋友,来……女朋友借过一下,我要替他换换药!」她把「又」字特别加上重音,趁着琴琴欠身而起的片刻,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玉珍看见我跟琴琴亲昵的模样一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只没想到她子里的醋,竟如此酸麻有劲,无可奈何,我只能对着她一迳苦笑。
「还不转过身去,这样我如何换药?」玉珍没好气的说,我依言翻身露出脊背。
玉珍熟练的剥开外扎绷带,镊起纱布、棉球丢入器皿,随後拿起棉签沾着药液涂布在伤口之上,我感觉冰冰凉凉的感觉由背上传入脊椎,刺刺的、剌剌的,却不算太痛。
「哇!好长的伤口,老公你伤的好严重喔!」琴琴握住我的手,吃惊的说。
「哼!」我听见玉珍似乎轻哼一声,手上劲力加了几分。
「喔!伤口好深……好可怕……我不敢看了……看了心里就难过……唔!老公……你痛是吗?不痛……不痛……再一下下就好了!」琴琴绕过床的另一边,将我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之上,见我额上频频冒出冷汗,她更是握紧我的手,温言的慰藉着。
只不过每当琴琴喊出一声老公,玉珍手上便刻意加上几分力道,让我多痛几分,明知玉珍是故意的,偏偏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愿她还有分寸,不至让我伤势加剧才好。
忍着背上的刺痛,我试图将心神转移到鼻端所碰触到的琴琴大腿,隔着粗粗的牛仔布,我仍然可以感觉到里头温暖的体热,并且有淡淡的沐浴乳清香飘散出来,这可爱的琴琴,居然没忘记先洗过澡,听她说今天跟同事调班休假,搞不好晚上可以留她在病房陪我一晚,那时我可就苦尽甘来,抱着美人入梦乡了。
好不容易玉珍停下动作,再次将伤口包紮妥当,我松了一口气,万般感谢她手下留情。
「好了!伤口还未癒合,千万不要做太剧烈的动作,到时缝线蹦开可就 不来了!」玉珍冷冷的说,随即站起身将托盘略做收拾,临出门前,她忽然问上一句︰「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结婚了没?」
「没有呀!干嘛?」琴琴转过头奇道。
「还没结婚就叫男人老公,你难道不怕他欺骗你的感情,始乱终弃,现在的男人呀!个个都是花心大萝卜,只会花言巧语欺骗善良纯情的女孩!你可得小心点呐!」玉珍意有所指的感慨几句,也不管我们的反应迳自推门而出。
我跟琴琴面面相觑,隔了良久,同时爆笑出声。
「啊哈哈哈哈……善良纯情的女孩?她说你是善良纯情的女孩!」我指着琴琴,捧住肚皮,伤口笑得发痛。
「格格格……我是一个善良纯情的女孩!为什麽……为什麽我直到今天才知道?」琴琴也笑得花枝乱颤。
忽然,琴琴止住笑声大声嗔道︰「还笑!不准你再笑!」我遽然一惊,拿眼打量,只见她一双美目不知何时竟已滑落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