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北半球最接近太阳,拂晓的时候,河对岸的公鸡打起鸣来。
隔了一晚上,王艺竹总算从沉睡中醒来,她揉了揉休息后醒酒的脑袋,顿时没了睡意。
晨光从室外的窗户照进来,王艺竹的身上不着片缕,只有一条薄被子盖在身上,掀开被子,床上居然也是一片狼藉,尤其是臀下的被单上,干涸后留下的一片殷红特别醒目。
王艺竹一脸发懵,渐渐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晚上吃饭的时候,老周和老王一个劲的劝酒,自己多喝了几杯上了头,最后好像是闺蜜搀扶着送回来的。后来呢,自己好像是被儿子扶进了屋里,说是要给自己倒水喝,再之后呢,自己好像被他侵犯了,那混小子居然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
都说喝酒误事,真该死,王艺竹回想起当时自己不仅无力反抗,最后好像也来了那种感觉,浑浑噩噩中,就被子秋射了一滩东西进去。儿子的精液居然射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想想都觉得罪恶啊,王艺竹猛地敲了敲头,心中充满自责,当然还有愤怒和不甘。
自己是他的长辈,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他以后就更无法无天了。王艺竹起身就想去找他算账,但当看到眼下那一片鲜血染红的被单,她退却了。
儿子昨晚没有发现吧?王艺竹居然慌了起来,那明晃晃的一抹红色印记,除了是自己下面流的血还能是什么,王艺竹都快四十岁的女人了,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应该有什么情况。王艺竹开始犯嘀咕了,失神的想了半天才开始下床,她这个母亲当的还真是与众不同,明明是自己吃了亏,现在却开始害怕畏头畏缩起来。
阴户和大腿上,是片片干涸后留下的污迹,王艺竹害怕惊动别人,小心的拎了开水瓶回来清洗下身,腿上的很容易擦掉,私处的东西清理起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有一些是干掉了,穴口处的还好弄,越往里却好像已经被吸收掉了一样。
如果是被自己的丈夫这样她还能接受,一想到自己承接的是子秋的精液,王艺竹没来由觉得这真恶心。
王艺竹一边心慌意乱的清洗下体,一边又担心自己会中招,隔了一夜,现在只能起到清洁的作用,并不能阻止精子和卵子的结合,王艺竹是有知识文化的成熟女性,这点知识还是懂的。自己都是孩子的妈了,要是三十八岁这年龄还怀上了儿子的种,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匆匆清理了一下,王艺竹穿上了衣服,床上染红的被单也扔进了洗衣盆里,洗是没时间洗了,她还要做饭上班呢,于是又将脏衣服压在了最上面。
出了卧室,王艺竹推开子秋的房门,小家伙昨晚很卖力,此时还在人畜无害的在睡着。王艺竹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想掀开他的被子打他一顿,但又下不去手,更糟糕的居然是害怕他会发现那桩陈年旧事。
门口站了一会,王艺竹最终还是转身去厨房做饭去了。成年人的心态要成熟一些,会想的更多,出了这种事情纵然荒唐,但人总是要生活的,要死要活可不是她的风格,目前的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十七年前,子秋还在襁褓中,那时候自己也不过才是二十岁出头,既当爹当妈又要上班,身边连一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那段最困难的时期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呢,只要以后母子俩能相依为命跳过这一段梗,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过一段时间也许就好了。
王艺竹没有喊子秋起来,她现在既有人母的矜持顾面子,又有被发现真相的忐忑,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给他留了早饭,草草吃完就上班去了。
子秋起来的时候,妈妈已经走了,和往常一样,洗好脸给花盆浇了点水就进厨房找吃的去了。稀饭、白面馒头还有剩菜,还好,妈妈给自己留了早饭,虽然没看到她,但这至少说明她还是爱自己的。
吃饱了就要去学校了,他自己也换了个裤头,又上厕所撒了泡尿,顺手把裤头扔进了洗衣盆里。普通人家的洗衣盆都是那种大铝制盆,可以洗衣服,也可以洗被单被罩。晚上没有发现的情况,这到了白天特别醒目,母子两人的衣服下,是染了点血色的被单。
妈妈不会是来那个了吧?十七岁的年纪,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例如女人每月会有那么几次来潮,他妈妈就一直都有,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子秋自然是知道的,偶尔还能看到晾衣架上挂的月经带,就是那种长长的带子,中间部位比较宽阔,用来放卫生纸的,不用多想,都知道那是要放在女人阴户上的东西。
半大孩子都是这样,到了青春期性萌芽就变得蠢蠢欲动,那时候的子秋还不敢对自己的母亲下手,所以总是想方设法找机会去窥探别的女人密辛之事,邻家大姐姐或者小阿姨,什么内裤啊、月经带啊,子秋可没少看过,甚至还会借故尿急而闯入别人屋后的厕所里,每当看到那些比自己大的女人吓得慌忙穿裤子的模样,想想都会性奋的不行。
当然那时候人小,胆子也不大,能做出的性冲动行为也只有这些。不像现在一样,至从在苏芷薇那里尝到了甜头,已经到了色欲熏心、胆大包天,连自己的母亲都敢下手的地步。昨晚才侵犯过妈妈,现在看到盆里的内衣内裤,这会儿倒没了什么兴趣,至于母亲是不是来了月经,子秋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书本上只有那么点知识,而这种事情女人们又都不会自己说出来……既然想不了也就不想了,子秋穿上裤子背上书包上学去了。
之后的几天也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王艺竹抹不开脸在子秋面前提这件事,毕竟这太骇人听闻了,她是传统的人,想通过冷处理来让子秋赶快忘记这件事。而子秋呢,妈妈没有提,他当然更不敢去提了。
对于王艺竹来说,这也许只是个意外,但对子秋来说,这就是简单的性冲动,年轻的身体,浑身充满激情火热,欲望驱使下难免作出出格的事情,并且食髓入骨,有了一次还惦记着下一次。但当前的任务是要让母亲安心,所以该乖巧还是要低起头来的,子秋一连几天都没有出去玩,而是在家好好学习,平时不是打扫家务把屋里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就是洗衣做一些简单的饭等着王艺竹回来,渐渐的,母子两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周末的时候,赶上了会期。
巫溪以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那条穿城而过的大河,吸引了近到附近乡镇,远到周边的重庆商贾。每到农历五月十八集会会期,各路商家云集于此。特别是改革开放后,更显示出商贸重镇特有的勃勃生机。
在这个商品还不发达的年代,超市实属稀罕物,远在农村更是只有大点的村才有代销点,卖的多是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等日用品,好多物品只有到乡镇县城才能买的到。于是,人们盼望着一年一度的会期。因为只有这时,东西更齐全,价格也较平日便宜。
为期三天的会期从农历五月十八开始,人们早早吃过饭,大人们多是为买农忙所需的工具而奔走,小伙子们三三两两结对,大姑娘小媳妇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就出发了。
路上赶会的络绎不绝,熟识的互相打着招呼结伴而行。赶骡马车的,挑担的,背着口袋挎着竹篮的,步行骑车的,向着同一个目的地而去,而远道的天刚放亮就启程了。
虽然到了夏天,但还不是最热的时候,日上一杆街上就已经红火起来了,十点多钟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街两边的商铺早已开门迎客,商铺外边也是一排搭着顶棚遮阳的摊点,河堤上、大桥上也全成了南来北往客商摆摊的地方。
前街中街多是布匹衣服鞋帽等日用品,农具、骡马市场多集中在后街,簸箕筛子锄头耙子铁锹等应有尽有。
铁匠铺的师徒大热天光着膀子有节奏的捶打着,卖猪仔的身边围着不少捉猪仔的主儿,各自挑选着中意的对象,猪笼里的猪娃们“滋滋”地叫喊着。
“花瓶姑娘”摊边围了看稀奇的大人小孩,好奇花瓶上怎就长出个会眨眼还会微笑的姑娘?剃头铺、裁缝铺座无虚席,磨坊、豆腐店机声隆隆。算卦的,镶牙的,擀毡张萝子,耍猴卖艺的,各自忙活着。
卖冰棍的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沿街叫卖,时不时的摇一下竹制的铃铛,然后撩起被子揭开冰棍箱子给孩子们拿冰棍,五分钱一根的冰棍,足以是孩子们的小确幸,你舔一口,我再抿一下,一定是爽口又爽心。冰棍吃完还舍不得扔,懂事勤快的孩子还满大街捡冰糕棍儿和杏核桃核,积攒到一定的量后卖到收购站,几毛钱还能买铅笔作业本呢。
一角钱两袋的自制“汽水”也是孩子们的热爱。大热天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般,前街后街不消停,来一袋井水降温的汽水,顿时感觉透心凉。说是汽水,其实懂的也都知道哪是什么汽水,无非就是白开水兑点糖精,再加点色素,然后封上口就可以叫卖了,大家喝的是那个气氛和情怀。摆摊的一天卖个八毛块吧的,也还不错。
小人书摊前,小学生模样的孩子们,或蹲,或席地而坐,手搭肩,头挨头,伙看着一本小人书。《渡江侦察记》、《三进山城》等传奇谍战故事是男孩子的首选,《刘三姐》、《红楼梦》等戏曲情节是女孩子的最爱。
马戏杂耍和唱戏也是会期必备的娱乐项目,当然胸口碎大石出现意外内伤这种在会期上是行不通的。
一袭红装的“红牡丹”身手敏捷,马上马下翻飞如燕,惊险刺激。面容姣好,画着浓妆,身段柔软的杂技团的小演员们,或顶碗,或走钢丝,或变戏法,引来了阵阵惊叹叫好声。
唱戏的也很多,有本地的,也有外地赶来的。每每这时,老爷庙的戏院里挤满了老头老太太,早早的搬着马扎凳凳,有的坐砖块石头。年轻人多在戏场里游荡,跟卖瓜子的老大娘买上一毛钱一茶杯的瓜子,边嗑边踅摸着哪个俊姑娘帅小伙,搭个话,抛个媚眼啥的。
一年一次的会期当然还有另一项节目,是属于成年人的节目。这个风气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听说是从南方过来的人组织的,他们会选一块空旷的平地,然后扎一顶大大帐篷,里头是脱衣舞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