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外卖员站在巷子口,呆呆地看着墙,挠挠头。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在这儿……”他撩起外卖服衣袖,想起,“我的车……”
跑到路口,看见还在的车,庆幸之余又有点渗然。
童颜提着保温壶来到居民楼前,走进去,门卫打着哈欠,看到她,问:“小妹妹,你找邹先生?”
童颜一愣,他也一愣,他怎么会潜意识问出这句?
然后,童颜笑着,露出两颗小巧虎牙,顿生讨喜,“那就麻烦交给他了,这是罗宋汤,让他趁热喝。”
“你不上去吗?”
她摇摇头,往外走,外面的天气很晴朗。
【游戏系统:恭喜你,完成任务,获得人物属性:体重-5,音乐技能:共鸣。】
邹凯是带着小哈出来的,每天雷打不动的遛狗。
“邹先生,这边有你的东西。”
门卫唤住他,把保温壶交给他。
他疑惑地问:“这是谁送的?”
“是个小妹妹,她说这是罗宋汤。”
说完最后三字,男人神色一紧。提着保温壶,往外走。到街心花园的长椅边,松开狗链,打开保温壶,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样子。
他盛块土豆塞入嘴里,不够酥软,却吃得泪水不停。小哈舔着他的手背,他塞块给它。
“你妈妈做的,好吃吧?”
另一边的潮流广场,某家咖啡店内,两个样貌同样出色的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惹人频频打量。一个是眉眼如墨的少年,一个是嘴角始终含笑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手轻敲在一沓乐谱上,拨开,看着上面的音符,说:“你的歌很小众,很难找到合适的去唱,这个价格已经算最优。买下这些,你就和它们无关了,它们也不会再冠上你的名字。我会拿去改编成流行曲风。所以……”他看向他,敛去笑,“路浓,你不会后悔?”
路浓本是抱着完全无所谓的态度来的,后悔吗?只是卖掉不会再用的东西。
但此刻,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阻止他,告诉他:
会后悔。
“好吧……”
他吁口气,把那沓乐谱重新塞入黑色书包内,看向面前男人,说:
“抱歉,欧阳叔叔。”
欧阳笑了笑,耸肩道:“没事,喝完这杯再走吧。”他看向窗外,那边正在搞什么活动,许多人上台表演,热闹非凡。
路浓倒是真的如他所说,一口气喝完一杯咖啡,起身道别。
“年轻人啊……怎么这么没朝气……”
欧阳叹了口气,再朝外看去,他这边恰好能从侧边看见活动台。上边站着个小丰满的女生,长得瓷娃娃般,抱着把吉他,不知道唱着什么,很专注。而走出咖啡店的路浓,恰好站在他视线的斜前方,观看着台上的表演。和先前对着他的干部脸,多了份显而易见的烟火气。
他撑着下巴,笑了起来。
“真是胖人多作怪。”
无脸鬼靠在床上,看着在梳妆台前,认真刷着睫毛要漂亮的童颜。
“人家上台表演节目,你是上台打雷?”无脸鬼嗤笑道,“人家主办方可不得给你个安慰奖,让你雷震子赶快滚回天庭。”
那是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像唱了很久,又干又痛!又不想错过活动的机会。
童颜的小手一抖,睫毛刷生生戳进眼睛。疼得眼泪水直流,“都是你,好痛,眼睛要瞎掉……”
她呜呜咽咽的,他忍不住柔声:“你过来,我看看。”
她揉着眼,一只已经变成熊猫,跑到他边上,眨巴着黑水,看着他。不忍直视啊……
“那只眼睛,睫毛刷得好像洋娃娃。”
无脸鬼夸赞道。
童颜乐了,“真的?”
“嗯,你过来。”
她蹭过去点。
“闭上眼。”
她闭上。
“再过来点。”
她就差贴着他了。
他嗯哼了声,由衷点评道:“刷这么长,你是要去铲雪吗?”
靠,又气她!
她卸掉睫毛膏,瞅着手腕上的雪花链子,“我想仙女姐姐了,你说她的任务也太容易了吧?就送罗宋汤完事了?哎,是完事了……”她前面还去超市看,大仙女已然不见。
“想她?”无脸鬼阴阳怪气地说,“你还是别想她。”想起来,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就准你想,我就不能想吗?”
她又生气,指责他的独霸主义。
他都快被气笑,可她又双手撑着肉下巴,看向镜中的他,说:“她真是特别温柔的人,我一直知道哦,送我手链哄我开心,还有啊……她用怨灵的回溯时光技能,把我打翻的罗宋汤拯救下来。是因为——”
她笑得了然一切,又温柔他魂。
“她舍不得我做的罗宋汤毁了,怕我难过。”
“那你呢?”无脸鬼冷不防问道。
“嗯?”
那发现这件事的你,岂不是比特别温柔更温柔的女人?
怪不得让我……
他又想起大仙女回溯时光前,对他说的话:
“看到你们,我好像又相信,没有肉体结合也能爱着的爱情了呢。”
路浓回到家,路上耽误得太久。他的神色比往日更拘谨,看见屋内,本该去做家政的妈妈失魂落魄地坐在小板凳上,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她喘息着,冒着汗,看向门口,眼底攒起些光,最终化成更可怖的怒火。
面容扭曲地走上去,扯着他的衣服,“为什么不在家?你去哪里了?你骗妈妈?你要学谁?学你那该死的爸爸?你带着什么?给我看!”她扒下他的书包,倒出里面一堆乐谱,身体颤栗,神色更是狰狞,她恶狠狠地踩着那些乐谱,“就是这些坏东西把你带坏的!都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迷住你爸爸!现在还要迷住我的小浓!它们该死该死!”
他蹲下身,要去扯,面无表情,也不像是有所可惜。
却被推倒,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那个女人,他的妈妈,指甲嵌入脖颈刚恢复完好的皮,越来越深,唾沫喷溅上他的脸,他闭上眼,仍然能想到她癫狂的眼。
她扯破喉咙,冲他吼着:
“你要学你爸爸吗?!不要学你该死的爸爸?!扔掉这些东西!给我扔掉这些东西!你是我的小浓吗?!你是不是?还是被那些怪东西又迷住了!它们已经抢走你爸爸了!不能再抢走你——”
她说得喘不上气,咬着牙,痛苦着,他的脖颈被掐着,窒息感越发浓重。
像块霉掉的浮木,漂浮着,腐烂着,没有归途,没有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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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了我家耀耀,我觉得真鸡儿帅~不接受反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