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忋玤不知道为什么天策府的少将军对他阴阳怪气,但好兄弟同为将士的苍云少统领力气也大,他被撕了下来。
“我喜欢大师少将军也管。”丐帮少年冲着李天恻龇牙,然后被长孙苍允不轻不重的一掌拍到肩上。
“慎言。”玄甲男人不赞同郭忋玤嘴上的孟浪。
少年人嘟哝着:“好吧好吧,就你最正经。”
李天恻哼出一声,看长孙苍允的眼神满是了然。
和尚向来只当郭忋玤心血来潮,少年人总是能把“喜欢”两个字轻飘飘的说出口。
为了不打扰藏霸二人,丐苍衍先行告辞,行道和他们一起走了,苍云军的少统领压着郭忋玤不许他回头骚扰和尚,行道就和萧言天落后了几步。
这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观星者比起上次一见消沉了些许,说起来行道和他的关系因为齐修还有些尴尬,两人隔着半个肩膀的距离走着也没什么话说。
半晌快要分道扬镳了,萧言天开了口:“大师还真是让人羡慕。”
行道不明所以,那衍天宗看着前面多次试图回头,又被长孙苍允把脑袋拧回去的郭忋玤低笑一声继续:“不过也是应该的,你这样的人收获他人的好感再轻易不过。”
和尚当他为了齐修烦恼,也不知该不该告诉萧言天齐修是个男人,行道叹了一口气:“萧施主,你我从来不是敌人,也不会是敌人,看破,放下,自在。”
少林大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萧言天念了几遍最后的六字箴言默然不语。
第三次比拭前风平浪静的好似之前身死的侠士们确实是意外,和尚被叫去剑庐拿叶沧涧替他锻好的武器时,藏剑的大公子递过造型古拙却沉甸甸的禅杖提起来一句。
“甄大夫和五毒圣子都看护了数日,地鼠门几个的对手侠士也都活得好好的。”叶沧涧说两位医毒大能的发现,“后来两位又要了之前去世的侠士尸体研究,要炙阳性的草药才能压制他们使得阴寒内劲,我派人去高价收购了,但明日郭忋玤就要对上地鼠门几个,我不放心。”
抽签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佛秀剑的对手不足为惧而地鼠门铜钱会和红衣教则抽到了丐苍衍。
江湖上门派众多,但修习阳性内功的只有少林,算是天然克制阴寒内劲,行道谢过叶沧涧,笑着点头:“若是有用得到贫僧的地方,必尽微薄之力。”
“大师对舍弟这么好,倒叫我做兄长的惭愧。”俊逸非凡的世家子摆了摆手,眼里带了些探究,“郭忋玤缠人,没给大师惹麻烦吧。
行道知道任谁家弟弟对着个和尚说喜欢,做家长的都会警惕,只得解释:“郭小施主是很好的人,我帮过他一次,恐怕是年岁尚小,贫僧出家之人,不会放在心上。”
“那。。。齐修呢?”叶沧涧看着少林大师笑意淡去,于是扯开话题,随意聊了些别的也不求和尚给个答案。
行道拎着新鲜出炉的禅杖往回走的时候,正遇上同样要去剑庐的叶尔碧三人,三少和叶沧涧长得没有一处相似的,虽然都是金衣双剑的打扮,到底比不上大少爷一身的贵气。
“哎,表哥那不是少林的和尚吗。”与行道擦肩而过时,三人中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怼了怼叶三少,看大师从藏剑剑庐里出来又拿着武器,“大少爷还给人亲自打武器呢。”
叶三少不屑一顾,催促自己的表弟:“我不也要给你淬剑。”
“是是是,有了表哥淬炼的宝剑,明日还不是把对手随便打。”男子恭维道。
叶尔碧被捧得浑身舒畅,却没什么好脸色:“行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侠士,但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三个人之中年纪最大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毕竟后面的比拭真要与行道大师,齐秀姑娘还有谢道长对上,我们赢面并不大。”
年轻男人看不得长辈长他人志气:“就算我们不行,不还有红衣教的前辈吗。”
他不怀好意的咧出个笑来:“明日先叫叶五少看看表哥的厉害。”
叶三少啧了一声有些烦躁:“一想到玄晶要拱手给那三个邪魔外道。。。”
“为成大事总要有些取舍。”中年男人说,“那块玄晶本就是二十年前从甄家夺来给你铺路的,没什么好心疼的。”
“等安大人和史大人成事。。。”未尽之意明显,叶三少也不为从龙之功可惜一块玄晶了。
第二日。
名剑大会第三轮次的比斗有二十支队伍,十场对决安排在了同一天,行道三人结束的很快,有了武器在手,和尚的少林功夫被更好的发挥,记时弟子还未敲钟,台上佛秀剑的对手就一个接一个的出局了。
这次行道没急着走了,下一场就是地鼠门三人对战丐苍衍。不止他们,同样结束了自己战斗的甄万桦和曲妩毒也守在了擂台边。
台上不拖泥带水,双方各自站定就打了起来。
“地鼠门的耗长老,铜钱会的金元宝练得都不是阴性内功。”甄万桦在行道身边告诉他,然后点了点缠斗之中唯一的
女性莎阿曼,“那股内劲,多半是红衣教的女人下的手。”
正说着长孙苍允的巨盾砸到耗长老,撞的人还没盾高的地鼠门一阵头晕目眩,这还没完,郭忋玤挥着打狗棒劈头盖脸一顿敲,砰砰砰的声音听着就疼,到这里为止,都是丐苍衍占上锋。
“我记得红衣教也崇拜圣火,是吧陆冥焦。”曲妩毒抬手碰了碰带着兜帽的明教圣子,红衣教和明教较真起来还能算是同源,“那个莎阿曼不也应该用阴阳属性的内功。”
耗长老撑不住要另两个队友帮忙,莎阿曼身上的圆环打斗之中颇有几分日轮的意味在,不见半分阴冷,那边金元宝就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名字了,他大喝一声,挥手撒了一堆东西,定睛一看不过是很多的铜板。
“就这?小爷我以前可都是扔金子玩的。”郭忋玤降龙十八掌拍在耗长老身上,给人拍出十尺远,又甩了甩打狗棒追上去。
萧言天察觉不对,提高音量:“这铜钱雨里有毒!”郭忋玤离队友两个都太远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提醒。
洋洋洒洒的铜钱雨不仅带着毒药,也混乱了视线。金元宝一把一把撒着铜板,用内力维持着特殊的雨幕,台下功夫稍弱的已经无法看清擂台上的情况了。
“来了!”
衣着暴露的红衣教女人把手里的圆环丢了出去,巨大的铁轮旋转着飞向萧言天。长孙苍允挥着刀盾,挡在衍天宗身前接下圆环。
却没想到没了武器的莎阿曼速度更上一层楼,直奔郭忋玤背后空门。擂台上的三盏魂灯瞬息之间变换位置,圈住地鼠门和铜钱会,衍天宗绝学鸿蒙天禁一出,郭忋玤的身影霎时消失在擂台之上。
莎阿曼的反应也快,当即折返,圆环划出弧线转回她手里,此时她使出的内劲不再是炙热如烈阳,反而阴寒之极。
“像,月轮。”陆冥焦异色的眼瞳捕捉着台上的人们的打斗,他忽然出声,“不要接!”
已经来不及了,长孙苍允举盾之时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力量,红衣教女人的目的只是有个媒介传导自己的力量。
圆环和玄铁盾是媒介,苍云军少统领只觉得一股寒意钻进身体,大肆破坏着自己的身体,被那股内劲经过的地方仿佛置身玄冰之下,全被冻僵。
“萧——”他想提醒萧言天,却眼睁睁看着衍天宗和莎阿曼对上掌。
单论内劲深厚,红衣教的女人远不及萧言天,可莎阿曼倒飞出去后,萧言天肉眼可见的脸色青紫了起来,就像是被寒气侵蚀。
保住郭忋玤也同样困住他的鸿蒙天禁因为魂灯逐渐熄灭无力再维持,丐帮少年重获自由,看到的就是两个队友在并不算致命的毒药里气息渐渐微弱。
莎阿曼已经出局,倒在擂台外昏了过去,郭忋玤怒不可遏,他当然能一个人再打地鼠门和铜钱会两个,但台下甄万桦和曲妩毒已经厉声道:“快下来,长孙苍允和萧言天要出事了!”
丐帮少年不得不架着两个队友弃权跳下擂台,万花五毒一人接手一个,太素九针扎在苍云身上,虫笛响起莹白的冰蚕钻到衍天宗的身体里。
两个人不断变弱的呼吸稳定下来,但寒意还在蔓延。离这里最近的院子被用来暂时安置苍衍二人,郭忋玤怒不可遏,转头就要找那三人麻烦。
贼眉鼠眼的耗长老已经假惺惺的拿了一瓶解药来:“呀,叶五少,这是解金元宝毒药用的,我们也没想到长孙少统领和萧半仙如此不经打。。。”
“你他妈!”郭忋玤骂出声。
“禁止私斗啊五少爷。”金元宝满脸横肉堆起来全是恶意,“您运气真好。”
叶沧涧也匆匆赶来,若是长孙苍允和萧言天真的在名剑大会出事,那藏剑算是把朝廷得罪了。
“名剑大会不允许害人性命,几位怕是忘了。”叶大少带了藏剑弟子过来要把人拿下。
可叶三少也领了人来:“大哥说什么呢,耗长老把解药都拿出来了,即便不拿出来,那毒也是报备过的还不能致死啊。”
叶沧涧沉下脸:“是莎阿曼的阴寒内力有问题!”
叶尔碧冷笑:“你有证据吗大哥,红衣教练的功法不能算阳性却和阴寒不沾边,任谁来探莎阿曼的筋脉里都没有你说的阴寒内力。”
陆冥焦已经用自己的内力检查过红衣教女人的身体,他朝着叶沧涧摇了摇头,阴阳属性的内劲可以只在需要的时候互相转换,莎阿曼现在昏迷,内劲与常人无异。
“要我说,指不定是五弟下的手呢,大哥可不要乱扣帽子。”叶三少的恶意叫他原本还算周正的脸看起来邪佞无比,“既没有阴寒内劲,又不是不可解的毒药,大哥也不好围着来参赛的选手吧。”
叶沧涧和郭忋玤还想说什么,杨怅戈从被征用的院子里急步出来,长歌门的杨大人凤眸扫过叶三少身边的两人满是杀意。
“炙阳性的草药都带毒,寻常阳性草药只能暂且压制。”杨怅戈收回森冷的目光,转向行道竟变得有些挣扎,“大师。。你。。”
行道当即应声:“贫僧义
不容辞。”和尚运起轻功,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不关心长孙苍允和萧言天性命垂危却不放心和尚的几人要跟上去却被杨大人拦下了,虽然身居高位的杨大人脸色也很臭就是了。
和尚冲进院子的寝室却发现苍衍二人虽然虚弱但已经醒了过来,甄万桦和曲妩毒把玩着自己的武器,四个人沉默无言。
“这。。”行道摸不着头脑,光是这样看上去,显然医毒两个圣手已经把一切都解决好了。
和尚被四双眼睛注视着有些不知所措,气氛凝滞又尴尬。
“杨怅戈把你叫进来的?”还是曲妩毒先开了口,他睨了一眼甄万桦继续道,“真大方啊你们兄弟俩。”
甄万桦站起来走到行道身边,摸了摸他的眉眼:“他们俩只是暂时压制了那股寒劲,你只有一个时辰。”
行道点了点头:“是要我用内力帮他们驱逐体内寒劲是吗。”
“算是。。。”曲妩毒拨了拨盘在他手腕上的小白蛇,“七个周天,用你的阳性内力行走他们的经脉。”
和尚有些为难,萧言天同样练得是内家功夫可能七个周天用不了一个时辰,可长孙苍允学的外家功夫,这意味着要和尚推着自己的内力行走他的经脉,怎么算都不能让两个人在一个时辰内同时做完七个周天。
“你一个人当然做不完,所以要他们配合你。”五毒圣子满脸的冷漠,“你,萧言天,长孙苍允,算是一个周天。”
“三个人怎么能算。。。”行道差点就要怀疑曲妩毒学毒蛊时人体的经脉穴位根本就是被略过了,可是他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是有办法让两个人成为一个整体的,就像是那些江湖上有名的夫妻侠士,或者是不入流的采补手段。
和尚渐渐呆滞,张着嘴话都说不利索了:“贫僧。。贫僧出家人。。”
甄万桦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如果可以他当然也不希望如此,但这是现在唯一救下两个人的办法了:“或者你想救他们哪一个。”